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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隔17年高考重回7月7日开考这一届高三生经历太多了,最后一届7月高考

时隔17年高考重回7月7日开考这一届高三生经历太多了,最后一届7月高考

今年的高三学生错过了往年所有的标志性时刻:百日宣誓仪式、成人礼仪式、毕业照.高考成为半年多来唯一一次大型的聚会活动。这个庞大的、一年一度的仪式,把所有与候选人有关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起,这种联系在今年更加珍贵。

文|曲迈

编辑|楚明

封面| CFP

延迟高考

高考延期消息公布后的第二天,北京密云的一名高三学生王珂从同学那里得知了此事。那是三三三五三年四月一日,她以为是开玩笑。

17年高考,凯利真的回到了七七,心情从“激动”到“有点抑郁”,再到“回归平静”。凭空多出来的一个月复习时间,仿佛是一份沉甸甸的礼物,她觉得好像很好。然而,离解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她担心在多余的时间里,自己会一不小心“放松,放手”。

复杂的心情,是最常见的感受,存在于考生、老师、家长中。一位家长将延期定义为“今年最糟糕的消息”。也有家长说只有学霸和学渣才无所谓推迟——。她的孩子在全市排名5000左右,属于一般学生中纺锤形分布最多的一类。另一位家长心疼自己的孩子。“如果你迟迟提不出分数,别人也可以提。为什么还要再煎熬一个月?」

一位高中地理老师在网上课后得知延期的消息,感觉自己的假期蒸发了一个月。在一所学校,楼道里挂着一个倒计时牌,“距离高考只有68天”,一个戴口罩的老师把“6”直接变成了“9”。

据教育部统计,2020年,全国高考报名人数将达到1071万人。几乎是公认的,今年的高三学生经历的太多了。

他们有一个100天的寒假,而在很多往届同学的记忆中,高三的寒假最多只有两周,有的甚至压缩到了一周,所以每一分钟都舍不得浪费。他们出人意料地开始了在线课程和在线考试。从战场学校到家,这种拖延拉长了他们的战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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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在家里,凯利的课程表也排得满满的,从早上7点半到晚上10点半,几乎没有间隙,各种课程和晚自习课都排得满满的。

她之所以这么紧张,是因为开始上网络课后,她在郊区上学时发现自己和城里的同龄人太不一样了。网络教学没有老师的面对面督导,没有同学的进步可以参考。更需要自己掌控意志和进度。她听说北京市区的学生每天下午3点就可以放学,可能已经适应了自习的节奏。

这种差距直接体现在成绩上。她的成绩能稳稳地排在班级前三。如果按照和东城区的统考,她排在前——,她看起来有点尴尬。尽管这样的成绩,她还是能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北师大。

即使在北京,教育资源分布也不均衡。海淀、西城、东城、朝阳、丰台的考生将考上清华北大录取的大部分名额。凯利所在的密云,加上昌平、延庆、怀柔、平谷、门头沟、房山等郊区,能考上清华或北大的学生很少。

对于北京延庆的一名高三学生陈嘉桦来说,学校课堂转向互联网让她变得更加内向。通常,她可能会在课堂上被点名提问。在网络课堂上,她只需要坐起来,沉浸在孤独的自我状态中。她说话有点胆怯,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小。从小到大,她几乎不单独向老师提问。她一般都是问熟悉的同学,或者硬着头皮自己去了解。“不懂就算了。”第一次网考,全校130人,她考了110。这个结果让她觉得自己“要失败了”。她数学很好,但是她没有做出两道大题。老师批评她“考得不好”,所以她抑郁了很久。

郑海洋是怀柔人。他学校的老师普遍年纪比较大,开始教网络课明显经验不足。一个老师上课往往不会把所有学生都禁了,总有相对活跃的学生可以和老师聊天。他觉得自己的反应比别人慢了半拍,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。

幸运的是,在4月的最后一周,也就是寒假第一天的100天后,经过精心准备,北京的49000名高三学生复课了。

即使隔着面具,再次见到老师和同学的兴奋也难掩。丰台、大兴、密云的三名高三学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,用了“非常激动”这个词。每个高中复课的第一天,都安排了安全防疫的教学内容。也有一些学校开设了心理咨询课程。

但这次复课只持续了50天。

6月17日,随着新冠肺炎病例的出现,学生们又回家上网络课了。他们在校门口与同学和老师合影道别。如果再见面,就在考场了。一个高三学生说,其实每天“今天是准备上学的最后一天”。

按照原计划,考生需要在家休息两周才能进入考场。然而,由于突然的变化,北京的高三学生未能完成最后五天的课程。

一位做了30年高三班主任的老师说,往年高三学生的心态节奏是跟着考试日程走的:9月份入学,要适应高三的节奏,压力大;之后逐渐适应,缓解焦虑;到了新年考试结束,“基本定型”的时候,焦虑感又攀上了顶峰;然后随着高考的临近,越来越紧张。直到考前假期,才有一点喘息的机会。今年高考,这个节奏完全被打乱了。

作业帮直播班的导师发现,越来越多的微信是学生用手机发的,有时候晚上12点以后还能接到电话。听筒那头是前来求助的学生,只有一部分聊的是和学习本身有关的话题,更多的是和他们聊,“感觉有点心慌”。

他们发现,学生的心理就像一根越拉越紧的弦,稍有动静就能引起强烈的震动。细心的导师,不时地

推学生一把,「给他们一种稳定的依靠感」。

时隔17年高考重回7月7日开考这一届高三生经历太多了,最后一届7月高考

提前的成长

在往年,习惯被老师、家长无缝衔接敦促着学习的高三学生们,往往要到进入大学,才艰难尝试着去寻找自觉学习的节奏和方法。

而在2020年春天,这个时间节点提前到来。

陈加华是在应用商店里刷到作业帮直播课APP的,她发现这是学习区里下载排名最高的一个。她英语不好,150分的考卷,以前只能考40多分,这是因为她看不进去阅读理解。她给自己报名了个线上辅导课,老师会教授很多解题技巧,比如怎么在没时间读完全文的情况下选出正确选项。这类解题技巧帮到了她。与学校开设的网课不同,作业帮直播课的老师很能调动她的情绪,线上互动式教学也让她很感兴趣。在最近的一次三模考试里,她的英语提高了20多分。

郑海洋则是在一次学校网课上,听老师讲解一道题时,成了反应最快的一个人,「就比其他人突然快了那么一次,老师也挺惊讶的」。这背后的功夫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他在作业帮直播课上给自己报了一门化学课,专门查缺补漏。而老师讲的那道题,他恰好已在直播课上听过。

高考是一根完整、成熟的链条,将与考生相关的方方面面串联起来。在疫情和延期的双重拉扯下,这根链条正在悄悄发生一些形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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线上学习的APP变得更吃香了。作为国内用户规模最大的在线教育平台,作业帮的统计数据显示,今年的1071万高考生中,有805万人是这个平台的用户。

很多学生是自己报名的。辅导老师周荣胜记得,有一个高三学生,父母都在外打工,他数学成绩不好,自己也很着急。听同学介绍之后,他试听了作业帮直播课的数学课程,随后,他用积攒许久的零花钱,给自己报了寒假和春季的数学课。

除了学会「学习」这件事本身,很多高三学生还提前承担起了家庭里的角色。

而在往年,家有高考生,一切的一切都是要为高考让路的,考生会被全家簇拥在绝对中心。如果不是疫情,他们或许会到很久后,才能学会关心身边人——

一名武汉考生在疫情期间每天代替家人下楼买菜。一名河南考生,父母作为医护人员双双参与了援鄂,她一边复习备考,一边帮父母瞒着年迈的奶奶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她必须小心翼翼藏起自己对父母的担忧。

另一名湖北天门的女孩,她母亲在当地医院负责采样,疫情高峰期,每天100多个样本里总会有核酸阳性的患者。自从母亲隔离值班后,她每天晚上都要花几分钟跟母亲视频,聊的都是无关的人和事,「就想知道她好好的」。

陈加华的母亲是一名交通协管员,每天要早起坐班车,去往全市不同的区域上班,会接触不同的人,暴露在公共场所的时间也多。在北京疫情反复之后,陈加华常常担心妈妈被感染。但她不擅长表达,总觉得无法开口,也从来没跟妈妈说过。

这些18岁的孩子们,成长得悄然而迅速。与高考的姗姗来迟恰好相反。

甚至他们的理想,也带上了这迭逢变故的一年的印记。陈加华之前希望能到其他城市读大学,最好是去四川和青海,她喜欢那里的景色,但从来没去过。现在,她想留在北京,每周能回一趟家,多陪陪家里人,尤其是一直照顾她的姥姥。

一名作业帮直播课的辅导老师张锐说,在刚过完年的时候,她辅导的一名武汉学生告诉她,自己决定学医了。另一名重庆的女生,因为母亲参加了一线抗疫,也想把志愿改成学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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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变的青春

对于高考生家庭来说,高考是这一年最重要的任务。一名北京海淀的母亲从高三开学的那一天起,开始根据儿子的月考规划自己的年假;一个上海妈妈建议所有家长都买一台打印机,因为这一年有很多资料和证件需要打印——在今年,这个建议变得更加实用了,一名北京房山区的考生说,由于家里没有打印机,在线考三模的时候,他只能对着手机把答案写在空白的纸上,再拍照发给老师,这让他的答题效率下降了很多。

为了这一年,不少家长自愿放弃了属于自己的时间,他们推掉了一切聚餐聚会,不在家里招待任何客人,甚至减少了夫妻吵架的频率。

不过,随着高考的临近,发生在父母和子女间的争吵变多了,一名南方地区的家长为了强制要求自己不发火,买了40斤豌豆,借着剥豌豆来转移注意力和怒火。

一些家长开始了全方位的学习,他们开始研究考试大纲、区考排名,在厚厚的招考指南上写写画画。有家长开始帮着孩子整理试卷和错题,为了给孩子节约时间。有人开始研读心理学著作,为的是在考生焦虑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站出来安抚,但在最后发现,管用的只有6个字:少说话,多做饭。

作业帮直播课的一位辅导老师杨光月,在临近二模考试的一天夜里,接到了一位家长的电话,说孩子已经有点轻度抑郁,在家自己考了一次试后发现错题很多,闹着不去模考,也不要高考。家长手足无措,只能打给老师求助。

「我一直小心翼翼」,家长很委屈。

「完全没有必要,如果你小心翼翼的,他自己也能感知到,他会给自己更大的压力。」杨光月说。

也不是所有考生的家里,都弥漫着浓郁的高考氛围。对于这类学生来说,备考犹如孤身一人的前行,他们需要长辈的支持和关心,又时常觉得难以开口。

在陈加华的记忆中,家长从来没怎么管过她学习。她生活在一个重组家庭里,母亲、继父和弟弟一起住,她和外公外婆一起住。刚上高中的时候,她想走读,家里人没同意,只能选择了住校。除此之外,她几乎没有开口要过什么。有一次打扫卫生,看到外婆的体检报告上写了心律不齐,她心里难受,但也没有说什么,悄悄又把报告放回去了。

而对于郑海洋来说,父母只在小学阶段辅导过他几次作业。他的父母文化程度是初中,随着郑海洋年级的增长,即使想要辅导,也有心无力。从高三上学期开始,郑海洋给自己在作业帮直播课上报了一门化学课——这是他感兴趣又学不好的一门学科。他是家里唯一一个学过化学的人,家里买了新筷子,奶奶会让这个懂化学的小伙子研究一下怎么用碱洗。泡完了碱水后,木筷子上浮了一层白。他打电话去问作业帮直播课的辅导老师。这件小事让他成了老师印象最深刻的学生之一。

而青春,在紧张到喘不过气的缝隙里依然生长。

王珂在高三刚开学的时候,悄悄谈了一场恋爱。这场爱情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,男朋友就以「耽误复习」为由和她分手。在伤心和生气的双重作用下,她沉浸到学习中,并在一模考试里考了个很不错的成绩。成绩发下来的那一天,她收到了男生的短信,又突然觉得无心学习了。这一切她都没有告诉父母,偶尔她会想,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成绩的波动,猜到这些呢?

杨光月老师习惯从学生们的朋友圈关注他们的心情——比起父母,辅导老师和高三生并没有很大的年龄差,学生们会把她当成姐姐,并不会对她屏蔽朋友圈。偶尔,她会在半夜里看到学生们发「灰色」的内容,有时是一句略显伤感的话,有时因为一些小事,比如室友关门的声音大了一些,都可能令他们敏感不安。她会记下来,然后第二天假装无意地私聊问候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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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特殊的一年,「伤感」成了一种理所应当的情绪。一名云南的考生发微博说,「每个人都成了单打独斗。」

和无数考生一样,独自在家的陈加华,会想念她最好的朋友——高中的7个室友。在高中时代的最后半年里,她们只相处了不到一个月。她会怀念在寝室里,大家叽叽喳喳的画面。现在,那些变成了群聊里99+的未读消息,偶尔她打开宿舍的群聊,看到那些,会很开心。她说话不多,但喜欢看朋友们热热闹闹的样子。

作业帮直播课辅导侯建羽老师发现,离高考越近,心灵鸡汤的需求量越高。她每天都得找一些励志语录,制作成倒计时卡片,有时是有着昂扬背景音乐的短视频,有沉稳有力的男声,用英语说「真正阻挡你自己的,是你自己」。临近暑假,开始有学生跟她说,希望夏天能到北京来看看她。还有一位学生说,他要考师范学校,以后来作业帮直播课当老师。

这一届高三生,错过了所有往年会有的标志性时刻:百日誓师,成人礼,毕业照……高考成了这半年多来唯一一次大型聚集性活动,这场庞大的、一年一度的仪式,把与考生相关的所有人网在了一起,而在今年,这份联结更加珍贵。

顶了一整年压力的考生和家长,等待着迈过高考这道门槛。一位西城区的家长回忆起三年前中考结束的那个夜晚,孩子跑到家附近的万达和朋友疯了一晚上。

今年,这种家门口的娱乐都变成奢侈,这名家长唯一的决定是,在高考完的那天,好好补个觉。

(文中王珂、陈加华和郑海洋为化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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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人物

编辑:马华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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